多彩的白族观音会

图文/谢罡

在214国道上行距大理古城4公里处的公路边上，有个叫观音堂的地方。观音堂是大理镇的一个行政地名，地名就是依据此处古老的寺庙观音塘谐音而来。观音塘，又名大石庵。背靠苍山，面朝洱海，坐落在苍山清碧峰伸向洱海的“龙脉”上。观音塘分前院、前阁、中殿和后殿。其中最具有特点的是前阁，内祀观音，阁建在一块名叫观音石的大石上，用大理石建造，观音大石上刻有佛像，观音塘始建于明代，清同治十二年（1873年）岑毓英重修。

观音塘由来的“负石阻兵”故事已久。相传，汉时官兵进犯大理，观音大士化作一老妇，用草索背着一块大石头在路上与敌兵相遇，入侵兵看见了，觉得非常惊讶，心想这里的老妇竟然会有这么大的力气，更何况是青壮年呢？于是，敌兵不敢再犯，鸣金收兵。后人为了纪念观音保境安民，便在大石上建了一座观音阁，阁内供奉观音像，继而扩建为观音塘。

观音塘在建筑上独树一帜。观音阁就建在传说中观音所负的巨石上，阁体全部用大理石镶成。大石旁四周修有水池，池边石栏杆围护。阁中供奉石观音像。阁四周有石回廊，可通行人，东西有石拱桥四座。亭的三壁上碑刻与石雕画相映成趣，亭外四面相通。静止的石亭和轻泛涟漪的池水互相衬托，石的刚与水之柔相辅相成，亭池间桥廊紧凑，浑然一体，整个建筑严谨有序，而且以石为廊，以石为墙，别具匠心。

观音会则是佛教活动。白族人习惯把社群聚会活动称为“会”，亦观音会就是在观音塘举办的祭祀活动，是大理白族佛教的节日里是最盛大的节日。值得一说的是大理白族人的生活是奢侈的，他们需要一些时间拿来浪费，用祭祀与欢庆来获得生活的品味。在以洱海为圈的四周，每年就有一百多个节日，观音会只是其中之一罢了。观音会在大理有１１００多年的历史，传说是古时候有个名叫罗刹的国王统治大理。罗刹是一个妖怪暴君，他鸟头人身，长一双翅膀，每天要吃几十双人眼，还在洱海中兴风作浪，使大理变成一片沼泽。观音不忍心白族人民遭受灾难，变成梵僧下凡在苍山画地为庙住下，并劝说罗刹不要作孽。罗刹不听，观音在罗刹酒后制服了它，并推倒苍山莲花峰将罗刹埋在里面，从此清除了灾祸。观音还凿开了天生挢下的岩石，引流出峡，使洱海边上的白族人民安居乐业。佛教认为观音的生日是每年阴历的2月19日，大理古时南诏国宣武皇帝舜化贞是以阿嵯耶观音为建国之圣，以其祖先奇王目睹闲嵯耶观音之日，为建国起始之时。于是，每年阴历２月１９日是“观音生日”，６月１９是“观音修行日”，９月１９日是“观音得道日”。这三天白族民间普遍要举行观音会，而在大理最热闹的就是观音塘的观音会。会期，大理及邻县的善男信女、佛教僧侣１０万余众纷纷前来烧香礼佛。来自各白族村庄的老妈妈“莲池会”各聚为团，手持法器，用白族语诵经礼佛，边诵边唱边鞠躬，声音此起彼伏，不绝于耳，烧香焚纸，香烟弥漫。

我是无神论者，亦不信教。我之所以从1985年开始就关注包括观音会在内的白族名目繁多的各种“会”，只是对白族人独特的传统文化绽放的人文魅力而兴致索然而已。二十多年的感受是深刻的，过去的观音会是“原生态”一些的，如今随着白族人民物质水平的提高和文化的进步，似乎观音会的内容更加丰富了起来，现在不再是单纯的佛教活动，歌舞、花灯、戏曲、杂耍等文化娱乐活动拥入了，摆摊设点，集市贸易，美食小吃等等热闹非凡。这样一个发展进步的现象，是宗教活动？文艺表演？还是娱乐健身，是赶场赶街？之间界线十分模糊。所以，我用“多彩”作题。

2009年11月5日农历9月19日是白族祭祀“观音得道日”的观音会。这天尽管已临立冬，但大理还没有一丝秋末冬至而来的感觉，214国道的绿化带还是那么姹紫嫣红，观音塘四周的田野依然是那样郁郁葱葱，骄阳下一蔟蔟艳红的“炮仗花”爬在一幢幢白族民居的院墙牌坊上怒放着。谁说大理三月才是好风光！

早早的来到观音塘大门的广场上，许多自诩为“神仙使者”的先生们已支好小桌，摆放好了红黄白纸，碾磨着准备书写“表”的墨汁。“表”是白族人千年传承的宗教习俗。即祭祀者将个人信息的心中的愿望告诉书写“表”的先生，先生则结合签文写出一封“信”，尔后装入红黄纸张制作的方形“信封”里，两头加“封”印后交给祭祀者。祭祀者即抱着有不同愿望“表”，携香蜡供品来到后殿点香燃烛，双手举着点燃“表”，口里轻声念着希望观音赐福的语言直至“表”燃烬将信“寄”走。寻问祭者多为吉祥平安、工作顺利、升官发财、赐子赐福之类。至于这些“表”是否灵验，无从考究，但多抱“信则灵，不信则不灵”之心态。，消的是心里的阴郁积淤，索的是轻松愉快心情，益身心健康也罢。 后殿里“摸鼎”据说可得福消灾，燃“表”之后的人们是必定去摸的。我看到摸鼎的人都要环摸一圈才罢，许多老人先作揖再摸，边摸边用摸过鼎的手抹脸疏头。也许这是让“福”来得快些吧。 这是一双才70岁婆婆的手，岁月刻画着白族妇女的勤劳与责任?迹，也从玉镯中见日子一天天富足的一斑。白族妇女是我见过的伟大女性之一，她们一生在勤劳、贤妻、良母和任劳任怨中写意着、创意着！人都要老去，如果您能耄耋鲐背，都会拥有这般干瘪的手，应让手见证人类的进化，镌下德仁的人生符号。 “关帝求财，观音求福”，自佛教传入中土以来，观音菩萨就成为人们心中救苦救难的神佛。为了表达敬仰之心，佛教徒们创造出丰富多彩的传经颂经方式。白族地区是大乘佛教，亦也有多样的佛教方式。中老年以老年居多“敲木鱼”就是其中之一。唐宋之际，大理也被称为妙香佛国，其境内曾经寺宇林立，香火袅袅，数百年后，流韵所致，诵经祈福这种古老的仪式依然被大理的老人们保留至今。木鱼咄咄，诵经之声响遍天宇，寄托着人们对美好生活的虔诚愿望。

敲木鱼是大理白族独特的一种宗教形式，在我眼里更认为是一种艺术的展示。观音会中敲木鱼与其它聚会形式一样，主要是在老年妇女中进行。通常是随意找一个地方，顶端留出一块摆放祭品，人们围成一个方形，时坐时跪时站，木鱼每人一个，边敲边唱“诵经调”，没有木鱼的合手诵经祈祷。坐在正中间的通常是德高望重老者，时不时敲一下面前的大鼓或铜锣铜铃，每敲一下，大家就一致地俯下身子互拜一下。木鱼很“袖珍”，有纯木的，有铜铃做的，也有木头外用各种装饰物编织的，艳彩夺目。

今天的观音会不仅仅是宗教活动了，除了有组织的文化娱乐活动外，商业集市特点明显。这次观音会上还有个新看点就是缅甸商人的涌入，他们举家而来，盯住白族宗教节庆活动多的特点做起卖印度香和佛教用品的生意来。